2009年2月3日星期二

路遇拾荒人

今天回家晚,火车到站时已近子夜,天色漆黑。我两手拎着刚从超市买的皮萨和洗衣粉,出站后沿街向住处走去。但见前方不远处街口的垃圾箱前黑影憧憧。

一个拾荒人。破衣烂衫,蓬头垢面,近看还有些青面獠牙。我见他在垃圾箱里搜集着一个个空瘪的易拉罐,还凑近路灯眯眼看着一瓶还未喝光的瓶装饮料上的标签。

我走过那街口十来步后,想到家里还有一批喝完了的啤酒瓶和可乐罐,就返身走到那拾荒人跟前。

我:“你好,你还要更多的空玻璃瓶和易拉罐吗?”

他:“你好,你说什么?”

我:“我是说,你还想要这种空玻璃瓶和易拉罐吗?我可以给你”,我指着他手里的袋子解释道。

他:“你住在单元楼(Unit)里吗?”

我:“是啊。不过你就在这里等着,不要走,我给你拿过来”。我心想,哪能让“不三不四”的人知道我的住处?

他:“我不需要。我找这些瓶子是因为它们是可回收的(Recyclable)。”

我:“对啊,我那些瓶子就是可回收的,你可以去卖⋯⋯”

他:“我不是为了卖钱。你知道什么是‘可回收’吗?”

我:“我知道啊⋯⋯”,看来他要给我上一课,我赶紧堵住他的话。

他:“这些瓶子不应该被丢在这种垃圾箱里,它们应该被丢到那种‘可回收垃圾箱’里,黄色的那种。”

我:“哦⋯⋯,你⋯⋯”

他:“我呆会儿要把这些瓶子丢到‘可回收垃圾箱’里去”,他示意了一下手中的垃圾袋,“你也应该这样处理你的瓶子(指分类处置到单元楼的不同垃圾箱内)”,他补充道。

我:“哦。你是个大好人啊,呵呵”,我笑着说。

他:“谢谢”,他也笑了。

我:“应该谢谢你”,我由衷地说。

他:“哪里啊。谢谢你”,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。

我:“呵呵,那就拜拜了”,我向他道别。

他:“拜”,他笑着应道。

我转身往回走,脑子里尽是问号:

“澳大利亚劳动人民和无产阶级的觉悟都修炼到这种程度了?”

“东北人都是活雷锋?”〖此地位于大悉尼东部北区(North Shore)〗

“精神文明不需要一定的物质文明为基础了?”

“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不需要两手抓了?“

“资本主义都⋯⋯了?”

“社会主义还⋯⋯呢?”

“那什么⋯⋯⋯⋯”

到家了。

2 条评论:

匿名 说...

这个,西方国家做义工的风气从来都比中国大得多吧。义工这回事,在中国几乎不见。
再说,西方国家的社区服务体制很好,犯了错的年轻人,会被罚做社区服务3个月。也许你遇到的这个人,是在被处罚期也不一定。
总之,社会制度的完善,可以造就人行为的善,反之亦然。
另外,可能还是有信仰好,宗教信仰在指点人生终极目标的同时,也附带赠送日常的行事指南。宗教信仰这回事,在中国多见于乡间老叟老太。

常常感到中国的社会制度的不完善,造成了人们的恶言恶语恶行,其实每个人都有苦衷。
在经济初步得到发展之后,如果用幸福指数来测量中国人,应该是比较低的,比农业社会要低吧,比其它国家要低吧。

bbao 说...

前两天回家路上,又看到了那个拾荒人。依然在学雷锋……好同志啊!:-))